「我相信每個作家終究會回到寫作這一行,只是其中的因緣際會可能不一樣。」
從小就對寫故事非常有興趣的管家琪,常受老師指派去參加作文比賽,但因當時她對無中生有的創作沒什麼信心,再加上作文題目通常都相當枯燥乏味,以致於雖有一些佳績,但自己卻不覺得怎樣。在管家琪的求學階段,父母相當重視她的學業成績,並不十分鼓勵她從事寫作、看課外書,所以她直到大學後才嘗試去寫小說。由於當時並沒有所謂「青少年兒童文學」的概念,她便嘗試著寫成人小說,但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那方面的才情天份。大二時管家琪參加徵文比賽,到一家雜誌社擔任特約寫稿的工作。新聞界對記者的招募並沒有什麼特殊限制,只要是大專院校生,具有基本的文字能力,跑得勤,對新聞有敏銳嗅覺者均可勝任。她當時覺得自己控制文字的能力還不錯,儘管對創作仍是沒什麼信心,但卻很自然地走上報導這條路。那時的人生規劃是希望進入民生報服務,當一輩子的新聞記者。在那個報禁尚未開放的年代,民生報算是相當「乾淨」的一塊園地,報章內容多為有關家庭、文藝的「軟性題材」,而沒有嚴肅剛硬的政治新聞,或燒殺擄掠的社會新聞,是許多家庭中的第二份報紙。
在進入民生報服務四、五年後,管家琪發覺自己並不是那麼地喜歡記者這份工作,也因為要照顧年幼的孩子,希望回歸正常的生活,便在1991年五月底離職。之前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進行兒童文學的寫作,但生了小孩後,從他們的成長過程中發現許多有趣的事,便有了將趣味化為文字的念頭。經過了一連串的嘗試,在第3篇童話後確定了自己在兒童文學上的發展。在十餘年的創作生涯中,管家琪最滿意的童話-口水龍、捉拿古奇颱風、捉拿大頭鬼等3部,她的小說-珍珠奶茶的誘惑,則得到德國法蘭克福書展最佳童書的殊榮。
許多人認為從事兒童文學的寫作,都需要一顆「童心」;但經過了幾年下來管家琪發現,所謂的「童心」,其實就是性格的一部份,是一個人天生的人格特質,很難透過後天去培養,相較於成人文學的寫作,兒童文學主要的讀者是小朋友,作家在這方面的人格特質上似乎有著更多的限制。
「即使到了現代,大多數人對現代兒童文學仍不是十分地有概念。」管家琪如此說。兒童文學在文學中算是較弱勢、較邊緣的,整體的專業性並未建立。就算是在歐美國家,兒童文學也算是較新的發展,而台灣的兒童文學則在70年代萌芽,最早是從童詩開始,之後才有童話、少年小說的發展。但無論如何演變,兒童文學一直以來都有一個主流的價值觀,好像和教育脫離不了關係,甚至被當成是一種親職教育的工具。對此,管家琪認為教育應是父母、學校的責任,和作家無關。作家的責任是提供一個好故事、好作品,讓讀者覺得看了很值得,至於從中間接得到啟發,則是額外的收穫。因此就時代的發展來看,她認為未來兒童文學的教育性將會越來越淡,大人們也會越來越重視小孩子的趣味體驗。閱讀是一種自發性的行為,而閱讀的樂趣就是當小孩子拿起書時,會很自然而然地將它打開往下看。所謂的「趣味」,並不是指很低級的耍寶、搞笑,而是可以使人得到情感上的共鳴及安慰。
現代由於電子媒體的發展,文學一直是處在式微的狀態,但管家琪相信不論如何,還是會有一群人喜歡去親近文字。身為一個作家,並不可能去期待每個人都來買自己的作品,但只要想到有一群人是想看書的,能提供他們書,就算是很不錯的。
在問到電子書是否會取代平面書時,管家琪認為這是不可能的,因為每個媒體都是一種資訊傳播的媒介,有獨自的吸引力及讀者群,提供不同的功效,但絕不會相互取代。就閱讀而言,書的「味道」、翻閱的觸感、檯燈的光線,絕對和看電子書的感覺是不一樣的。
已有15本書在大陸發行,常常巡迴「打書」的管家琪,在比較兩岸圖書市場後指出,文化事業和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有相當的關係。拜大陸經濟成長所致,兩岸近年的出版品,在水準上已越來越接近。大陸的書和書店近年來都起了很大的變化,大型書店(圖書大樓)如雨後春筍般冒出。相較於彼岸的以量取勝,台灣的書店則多了幾分文化氣息。
誠如管家琪所言:「一個人一生所經歷的事,到過的地方都相當有限,但透過閱讀可以開拓生活的領域。」書本是人類的精神食糧,可以滋潤我們的心靈、豐富我們的人生;但在選擇書籍的同時,也應兼顧科學與人文間的均衡發展,才不會太偏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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